【摄殓】奶油面包
*半退圈，只是想写
*女仆视角，可能会写卡尔视角
*距离上次发同人文快过去一年了，请原谅我。
*全文1k9，感谢阅读。
我是一名女仆，从五年前就在这里工作了。
少爷从来没有带回来过人，我听其他人说，少爷喜欢出入一些娱乐场所，这其实对富家子弟来说没有什么，甚至十分正常。
可惜我是个穷人，我无法理解上层社会人们奢靡淫乱的生活。
所以我第一次见到他，是十分吃惊的，因为在我的印象中，娱乐场所中的人的容貌都是俊美无双的，如果不是这样，如何吸引到客人？
他脸色苍白，睫毛很长，浑身散发着平静冷淡的气息，皮肤洁白如玉，银白色的长发及肩，只是随意扎了一下，碎发顺着脸庞耷拉下来，看不清他的神色。
他的脸顺眼而耐看，但总归不是明艳的浓颜长相。
当时的我认为少爷只是把他带回家玩玩，没想到他要在这住上几年光景。
如果我懂得那些资历丰富的老女仆的意思，也许就会对他早日心生怜悯吧。
――
我总能看见他被约瑟夫拖到一个黑暗的房间，然后整个上午都不出来，我无法猜测他们具体在做什么，但他出来时，走路姿势很别扭，背上腿上还有鞭伤。
我应少爷的要求给他擦药，他总是低垂着眉眼不说话，疼极了才瑟缩一下，看起来就像个与人世隔绝的假人儿。
他被要求光着身子的时候，少爷会给我们放假，明日一早再来做早饭。
我心中的少爷虽然不近人情，带有上位者的傲慢与骄傲，不太会表达，但对下人很放松，是个很给情面的雇主。
所以我幼稚地想，他如果听话一些，讨好一些，少爷也会给他留情面吧。
翌日回到别墅，迎接我的就是他整面背都是红紫色的伤痕，脸上还肿着，趴在沙发上躺不能躺，坐不能坐。
我好心地跟他说，你可以尝试服从。
他只是淡淡地回答：“谢谢。”
我明白这是拒绝的意思，所以没有再说话，轻轻地为他擦药。
――
他不被允许出门，甚至连花园都不能去，他被锁在敞亮又觉得逼仄的房间中，每日都是我去送吃食。
一开始他从不和我说话，慢慢熟悉以后，他会和我说：“谢谢。”
我问：“你会对少爷说谢谢吗？”
他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：“不会。”
我有些不记得时间，姑妈家的孩子已经一岁了，居然过去了整整一年。
少爷每天很晚回家，他白天会去处理事务，约见酒席，将来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和掌权者。
一回家他就会去房间看他，看他养的金丝雀。
――
他有一个很厚的本子，这里面记述了他从四年前到现在每一天的小事，也许以往的生活是平淡乏味的，但对现在来说是他十分向往的。
可惜，这只向往自由的鸟，被折断了翅膀，关在了笼子里，看得见天，却飞不出去。
我是第一个发现他的不对劲，他不会再与我说话，只是每天都在看那个本子，我好奇瞥了一眼，其中一页写着：
“我去教堂了，教父的孩子很活泼，会和我玩。
今天还吃了奶油面包。”
我从简单的几行字中看出来他冷淡的外表下鲜活有趣的灵魂，当然，是他以前。
过了一周，他不再看本子，而是每天盯着台历，从一月翻到十二月，从十二月翻到一月，嘴中念念有词，其中一天，我看他指着一个6号说道“我今天吃了奶油面包，看了教父的孩子。”
他这是疯了吗？
我向少爷说了他的变化，少爷连忙过去看他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，他还是那副样子，对少爷不理不睬。
少爷冷笑一声，关上了门。
我不忍再听，转身回了厨房。
――
少爷真正发现他的变化，是在一个午后。
少爷早早处理完事务，想快点回来看看他的小雀儿。
那时候他正缩在沙发上小憩，气息十分微弱，像个无辜的小兽。
我正想上前告诉他少爷回来了，他突然惊醒了，充满红血丝的眼睛猛地看向门口，仿佛下一秒那里会出现洪水猛兽。
少爷一进门就看见这样的情景，瘦弱的小雀儿颤抖地看着他，眼里盛满了……恐惧？
我看见少爷浅浅地愣了一下，然后慢慢走近，小雀儿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，只能毫无意义地往后缩。
原来他还没睡醒，还不能用冷淡的外皮死死盖住他病变的精神。
少爷停住脚步，半晌才说：“叫医生。”
――
医生诊断了什么我也不知道，但是其他女仆的意思就是，虐待的，闷的，在家老不说话早要出事。
此后，少爷总会很早回来，有时带一束花，有时带一盒蛋糕，但他只是轻轻一应，就这么过去了。
少爷的脾气似乎变得很好，甚至有些小心翼翼，他有时候会去看小雀儿的眼色。
我觉得事情在不断地变好，所以少爷允许让我回家探亲是十分放心的。
回来那一天，几位女仆隔着远招呼我，和我聊天。
可是，那间宽敞而逼仄的房间却再也没有为我打开过，出入的只剩下带着落寞和颓丧气息的少爷。
我问她们：“卡尔呢？”
“谁？”
“少爷带回来的那个人。”
“自杀了，你回家的第二天。”
我才明白，事情没有变好，整个家里除了少爷只有我知道他的名字。
我感到了无尽的悲哀。
――
少爷每天留在那个房间的时间越来越长，他对家族事务越来越不上心，但他的继承人位置从未改变过。
那什么改变了吗？
我看见少爷会翻卡尔的日记，会盯着日历念念有词：“今天他吃了奶油面包，看了教父的孩子。”
我能改变什么呢？
我只是个女仆罢了。
―2022.05.18
行了22年的存档25年才想起来发
2025.08.07